【玄欣】執子之手

「其實那個時候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…覺得怎麼做都是對不起人。傷害了玄狐,或著…傷害了自己?」

 

輕輕放下手中仿甜白的瓷杯,常欣噙著微笑、看向坐在對面的飛淵。二十幾個年頭過去,稚嫩已褪,清麗猶存。常欣笑起來有了歲月的痕跡,但飛淵想,她仍然是乾淨又美麗的。

 

「總是說事情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,但其實仔細想想,又不懂以前到底在執著什麼。」

 

飛淵不覺也勾起咧咧笑容,接著,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那時的常欣,還曾淚眼汪汪地抱著自己,問著該怎麼辦。

那年,大三那年。俏如來沒有留下消息便去了國外念書。他杳無聲息了許久,然後又突然回來,接著又說,幾天就離開。

常欣得了消息,按捺著衝動,等俏如來堆積如山的邀約都解決得差不多了,這才要去見對方。而此時,已是俏如來留在國內的最後一天。

總是跟在她身邊的玄狐在那天突然變得很安靜。雖然玄狐本就沉默,但那天常欣還是感覺得到,玄狐是全然不想應她。她不知所以,也只能隨他去,只是這樣反常的情形,在常欣上完當天最後一節課、要去尋俏如來時爆發。

 

「別去。」

 

玄狐用他低沉卻堅定的語氣道。

 

「今天如果沒見到俏如來,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看到他了!」

 

常欣卻不願屈從,她看著高大的身子擋在眼前,怒氣頓時升騰。

 

「玄狐!讓我去找一下俏如來就好!算我拜託你!」

 

「我不想妳去找他。」

 

「玄狐!」

 

就在常欣試圖伸手,將玄狐抓緊自己手腕的手指扳開、推開其身子時,玄狐用他空餘的另一隻手、按下對方因為情緒激動而聳起的肩膀。

接著,玄狐微微偏過頭,將嘴唇點上常欣紅潤的雙唇,點到即止。就在那一瞬,常欣怔愣在原地,腦袋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。她沒有再推開玄狐,只是呆呆地望著他。玄狐見常欣沒有推拒,便再度靠近對方,一點一點輕啄著她的唇瓣。

原本因為生氣而握緊的拳緩緩放鬆,常欣輕輕將手搭在玄狐的手背上、似握似攏。她那細細的眉毛微微蹙起,手指也因為不安而點著玄狐的手。

她喜歡俏如來。但她也想起了,飛淵曾經暗示過,玄狐喜歡她。這究竟該如何處理?良久,常欣才吞了口唾沫,緩緩問道。

 

「玄狐…那、那你陪我…去跟俏如來見個面好嗎?我們兩個一起去?」

 

就在玄狐因為驚訝、疑惑而睜大眼睛時,常欣小心翼翼地張大手、牽起玄狐寬厚的大掌。

 

而這一牽,就牽了二十年;也許,要再牽一輩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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